,救命!我真的吃不下了 已过子时。 满城灯火慢慢消失,来此游玩的百姓们也都迅速的按照原计划,回家的回家住宿的住宿。 此刻净街锣声一响,城中又再一次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孙成虎带着弟兄们悄无声息的来到了街道附近,兄弟们这几天连轴转,早就熬的两眼通红,不住的打着呵欠: “虎哥,咱们今晚过来,到底要做什么啊?” 孙成虎犹豫一番:“这位相熟的大叔告诉我,说是有了无头尸凶手的线索——不过他也不敢肯定,所以请咱们弟兄今晚过来!” 这话一说,队伍里大家精神一振——捉拿凶手,必定有赏钱啊! “那还等什么?哪个可疑,咱们盘问后若有对不上的,先押回去审审再说!” 何苦深更半夜里藏在这街道小巷呢? 要知道,5月底,蚊子都出来了啊! 孙成虎却皱紧眉头—— “都给我小心些!注意观察,等到里头有人出来,咱们得迅速进去埋伏好!说不定能抓个人赃并获!” 嚯!人赃并获? 那要这么说,这赏钱还不得翻倍呀? 大伙摩拳擦掌:“您放心,怎么安排弟兄们怎么做!” …… 对此毫无察觉的孟玉妆,此刻正静静坐在房间里,油灯挑的亮亮的,正拿着一面磨得同样光亮的镜子,来回打量着自己的脸。 “这么看来,确实是有些普通了——” 她有些后悔,自己不该选这个头的,原瞧这这酒窝可亲又可爱,十分讨人欢喜,这才一时没忍住换给了自己。 可是在美貌面前,可爱不值一提呀。 尤其是看过了良辰和时阅川,孟玉妆揽镜自照,便连眉毛的弧度都开始挑剔起来。 不过,今晚大家玩的累,一定睡得很熟,正好是天赐良机! 她正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却听外头有女声抬高嗓门—— “阿麓你也真是的,那个孟玉妆,容貌寡淡又普通,干嘛要与她做朋友?” 听起来柔柔软软,正是今日那位良辰! 孟玉妆咬紧牙根。 ——这贱女人! 下一刻,又听白麓嘻嘻哈哈:“你懂什么?鲜花也是绿叶衬托呀!有她在身边对比,我不就显得好看了吗?” “更何况我今晚特意约你也到孟家来,就是想给你也介绍一位绿叶呀!” “你看她,面容寡淡,酒窝又显稚气,腰背粗厚,气质更是全无——偏偏年纪小,岂不正好?” “良辰,待会儿你可得哄哄她,只有这样,你才能够被衬托的更美!” “这倒也是,而且啊,你看她的妆,画的多难看啊!就算是有十分的美貌也只留住了八分……啧啧啧!” 平日里温柔多情的人说起刻薄话来,简直像是鞭子抽在了孟玉妆的脸上! 让她一瞬间脸颊火辣辣的,心中却是恨不得把对方的脸都划烂! …… 两人似乎完全不知道,孟玉妆为方便行事,特意挑着这间屋子,与大街只有一墙之隔! 此刻,讨论起孟玉妆的缺点来,那简直是肆无忌惮! “说来也怪,孟大叔明明说自己女儿常年上山摘草药的,我原本以为是筋骨流畅的好身段,却没曾想,腰背微塌,小腿也粗粗的……” 白麓似乎有些疑惑。 却听良辰道:“你呀,到底没吃过苦,不知道这腰背塌下去,原是天生该伺候人的!所以才抬不起头,直不起腰。” “至于这小腿粗嘛,像我们楼中那服侍人的婢女,天长日久的站着,可不就越来越粗吗?” “唉,说来倒真是丫鬟身子,咱们跟她在一起也行……姐妹们相聚也是要人伺候的!” 若说之前的话,还叫孟玉妆保有理智,只在内心幻想提刀砍人。 这些话一说,她两眼都红了! ——这两个贱人。 啊啊啊啊啊!!! 她要疯了! 她要拿刀剁碎她们的身子!那头,白麓的容貌不如良辰,便拿来踢着玩吧。 良辰这女人……呵!不忙砍头,非得叫她先跪地求饶不可! 这出离的愤怒刺激着孟玉妆,她紧紧握住床边的斧头,又看看手边的纸包,狠狠心,又直接往里头加了两份!! …… 隔着一堵墙,白麓便清晰地听到里头的呼吸声慢慢远去。 她对良辰赞许的一笑,随后又小声道:“待会儿我引她走远一点,大虎哥,你们动作迅速些!” 黑暗的巷子里,角落里传来几不可闻的应声。 再拐过一道墙,白麓便敲响了孟家的大门。 开门的果然是迫不及待的孟玉妆。 她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脸上的笑意有多牵强,恨与嫉妒又是那样的明显。 “阿麓,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眼神朝后看一下,却没能看到人。 白麓笑嘻嘻道:“小玉妹妹,我跟良辰一见如故,如今已是好姐妹了,今天特意约她来跟我小住一晚,顺便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说完又叹息道:“我也知道小玉妹妹你是清白人家,可能不大看得上良辰的身份……” 孟玉妆牙根都要咬碎了。 但她仍是挤出笑脸:“你怎么会这么想?” 她一字一句的:“我就喜欢跟美人做朋友!” 刚说完,却听黑暗的巷子里有人惊叫:“哎呀!” 良辰的抱怨声传来。 “这里路怎么这么难走?是不是还有树枝啊?都滑到我的脸了!” 孟玉妆心头一跳,赶紧出了院门小跑过去。 “哎呀,良辰姐姐,我来给你带路,你可千万护好自己的脸啊!” 良辰捂着自己的眼角:“可不嘛,我这张脸,生来就是如此光彩夺目,日常可得小心呵护了。毕竟又不是孟姑娘你这样平平无奇……若是因小事损伤,那才后悔莫及!” 杀人诛心啊。 孟玉妆的呼吸都粗重了。 正趁此机会依次向院子里进发的军士们一边轻手轻脚,一边也不由咂舌—— 这些女孩子啊,看着都漂漂亮亮的,可说起扎心话来,那真是一句比一句刺人啊。 别说是孟玉妆,便是肚里撑船的宰相,那也得气得七窍生烟呢! …… 良辰的话果然有用。 这话一说,孟玉妆只恨自己没拿斧头出来,先把她砍成两段! 她呆呆站在那里,好半天才终于一片黑暗的夜色里压抑好情绪,干巴巴的说的。 “是啊,光彩照人,平平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