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边,一名头戴斗笠,背负黑棺的中年男子正策马奔腾。
在他后面,则是名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三十左右的汉子,此刻他正被绑住了双手,被迫跟在马匹后面。
虽然此人装扮的就像个乞丐,身上更是有多处乌青,脸上还带着血痕,但依稀可以辨认出此人正是当初云来镇的幸存者刘老三。
此时的刘老三比之一月前更加狼狈不堪,他本便是个普通人,如今更惨遭虐待,身体极为虚弱,哪能跟得上前方奔跑的骏马?
就这样连拖带拉着,刘老三已经被折腾的半死不活。
没过多久,许是前方那人也察觉到了刘老三撑不了太长时间,为了避免他死亡,勒停了马匹,一跃而下来到刘老三面前。
刘老三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一双眼睛半睁着,看向那人,在斗笠下却是一张宽阔的方脸,他正是太平镇的保长,实则为锦衣卫暗探的徐同州!
徐同州蹲下身来,目视着刘老三道:“还敢不敢跑了?”
刘老三急忙道:“不...咳咳!......”一句话未说出口,便引起剧烈的咳嗽,甚至咳出丝丝血迹,足可见这一路来所受的折磨。
“求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跑了...”
刘老三哀求道,但徐同州却不以为意。
当日巫满天将刘老三交于徐同州时便嘱咐过他,莫要让其跑了,巫满天的提醒便相当于说明了刘老三的身份,当时徐同州便知道这刘老三并非什么大人物,但却是个重要人物,所以他拿捏的尺度十分准确,对待刘老三此人无论怎样都无所谓,但一定不能让其死掉。
事实上巫满天的提醒确实十分正确,这一路上刘老三不止一次的想要逃跑,他本能的感觉到跟着此人这一去绝对是凶多吉少,所以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刘老三也必须要跑。
而且还真让他成功了几次,说起来这刘老三别的没有,但小聪明却是不少,但徐同州是何人,他既然能为锦衣卫潜伏在一个门派当中那么多年,后来又和师兄弟们当上了各个镇子内的保长,本身便不是易于之辈,被刘老三多次戏耍后也激起了他的怒火。
这最后一次,刘老三扮做乞丐,甚至都跑出了一个县的距离,最后还是被徐同州给追了回来,也是这一次,让徐同州真的有想要杀死对方的冲动。
但他抑制住了,虽然他不曾知道这次任务的具体内容,但在他走后北光县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也是传入到的他的耳中,在这一路上都没少听人谈论,所以他猜测自己背负的这口黑棺,一定是关于此次北光县劫难的重要线索,而刘老三也定然是名知情人。
如果让刘老三死在自己手里,惹得指挥使大人震怒,那后果如何徐同州简直不敢想象。
徐同州忽然想起锦衣卫当中常年坐镇镇抚司的两位千户,午马和未羊,这两人不仅在武道上是高手,同时也是精通审讯的高手,据说午马本人能在人清醒的状况下,在一刻钟内就把犯人的皮给完整剥下来。而未羊则会一百三十种拷问手法,其穿胸、剖腹、开颅、铜烙、绞刑、板烧、断指、五马分尸无一不通,保证让人痛不欲生。
徐同州一想到此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当即拿出一颗补充气血的丹药,塞进了刘老三的嘴里。
刘老三涣散的目光稍有凝聚,耷拉着的眼皮盖住了其下闪过的那抹精光,他又何尝不知道徐同州一定不会允许他死,这是他以身犯险总结出的经验,所以他才敢多次逃跑。
徐同州没有多说话,一把提起刘老三将其甩在马背上,遥遥望了望远方,一座城池已经可以看见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