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交易
（一）
成俞白沉浸在得胜回乡妻回子归的喜悦之中。
天亮了，成俞白看看窗口射进的一缕缕阳光，搂住成太太婉芸说：“我三年在外，日夜想的就是你们，觉得对不住的也是你们！”他忽地放开婉芸坐起来，用鼻子到处地嗅着，“这床上好象有一股子骚味儿……”
成太太婉芸说：“这床多少年没睡，白天是该好好晒晒了。”
成俞白摇摇头说，“我的鼻子很灵。”他坐在那里望着躺在身边的成太太：“婉芸，自从见了面，我感觉你老也是有些惴惴不安……”
成太太婉芸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成俞白说；“这三年，可以想得出，你们居人矮檐下，成日提心吊胆的……真是太不容易了。”
成太太婉芸忧郁着说：“整整三年了啊！提心吊胆，我的这颗心怕是永远也放不下来了……”
这时房外传来了富安的喊声：“成爷，成爷！捷报！许有恒他没逃得出！被打死了！”
成俞白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真的！”他下床趿着鞋朝外走，“天不负我，终于盼到这一天了！”
成俞白起身来到前厅坐在宝座上，刘副官和钱大傻在一侧宝座上坐着。
刘副官站了起来：“成爷，我带兄弟们将许有恒击毙在湖滩！”
成俞白问：“人呢？活要见人，死我要见尸！”
刘副官答：“人都打烂了。再说六七十里地，天又大热……”
钱大傻插嘴：“他是怕把成爷您给薰着了……”
成俞白一挥手：“我倒不怕。”
刘副官说：“兄弟们怕呀！万一薰倒了人，再在城里形成瘟疫，那可就不得了……成爷或者移步……”
“罢了。”成俞白想想又说，“钱局长。”
钱大傻笔直地站了起来：“到！刘副官所言不虚。”
成俞白：“好，很好嘛！赏！”
二人于是兴高采烈地走了，去领赏去了。
刚用过早餐，钱大傻又来了，见四下无人就低低唤了声：“成爷。”
成俞白指指椅子说：“坐。”
钱大傻刚坐下却又站了起来：“成爷，昨夜击毙的不是许有恒！”
成俞白一笑说：“我就等你这句话。”他点点头，“自古以来乱杀冒功，”他摇摇头：“不足为奇。”
钱大傻一惊：“成爷……您……”
成俞白说：“难得糊涂啊……这些兵都是借来，客情帐儿，我不能搞得水至清则无鱼啊。”
钱大傻一头的汗下来了：“但许有恒还没死。”
成俞白笑着说；“他架子倒了，大势已去！袁大总统不是已在五月把国务院，改成政事堂了么？是我的好友徐世昌当的国务卿。”他过去拍拍钱大傻的肩：“但这些都抵不过钱局长的忠心呐，这说明了什么？”
钱大傻问，“说明了什么？”
成俞白说：“说明我的眼光没错！由你干这个警察局长，得其人啊！”
（二）
许太太秦惠芳抱着雪华在通向城里的土路上走着，雪华一个劲儿地哭着。
一警察拦住了许太太秦惠芳：“哪的人？上哪去？”他一眼看见了抬起头来的许太太秦惠芳，就说：“哟，一看就是大户人家逃难的！”说着就动手动脚的，这时雪华一头扎进了许太太秦惠芳的怀里，哭的更得劲儿了。
钱大傻从赶过来拦住了那警察：“拦路抢劫呀？当着面手就朝人家脸上伸，也太拿我这个局长不吃劲了！”
那警察：“局长背过脸，不就……”
钱大傻挥手就给他一个大嘴巴：“浑帐，当真以为给个官，我都不会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