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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河畔》第八十六章(2 / 2)

“走!别打了!能逃命尽量逃!”阿克罗大吼:“他们已经从侧包抄过来了我们扛不住的!走啊!往树林里跑!别打了!敖登格日乐也快走!”突然间一颗子弹正击中阿克罗简陋的钢盔!阿克罗被震得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Fuck——you!”南笛悲吼拎起霰弹枪跨过阿克罗冲出去重新躲在一棵树后,另外两人抱着枪连滚带爬往树林里跑,子弹嗖嗖从后方击来,又一小叛军被当场击毙,敖登格日乐和剩下的一人扑倒在雪地里、雪块哗哗飞起溅在身上,伤痕剧痛无路可逃:“怎么办!?他们已经追上来了!我们……我们逃不掉了……”“啊……反正跑不掉了……”两人对视点头、忍着眼泪端起枪扫射回去:“能带走一个算一个!”突然现场沉默……没子弹了。

众人傻了眼,轻握着没子弹的枪,大脑一片绝望空白趴在雪地里……

对面的火轮佣兵居然也停止了射击:“喂!你们怎么不开枪了!?没子弹了吗!?”

南笛悄悄从树后探头望去,只见佣兵那边也收起了枪,抽出了腰间的军刀慢慢靠过来。

“喂!他们收枪了!”南笛悄喊。

雪地里两人定睛望去:“他们……”“这么有骨气?还真收枪了?”敖登格日乐忍着伤口剧痛从雪地里站起身来,气喘吁吁哗地抽出军刀,与旁边同样刚站起来的小叛军耳语:“我左翼、你右翼,能带走一个算一个。”“好。”南笛低声嚷:“还有我!”“一起上!”“冲!”

三人冲出!手起刀落,血溅树林雪地。

当最后一刀从南笛腹前拔出,众佣兵狠狠收起军刀:“妈的……自由区人,真够猛的!”“喂,谁有医疗包?再不给他止血他要死了!”“一共有几个受伤的?受伤要死的趁现在,赶紧滚回家!死在这里我们可懒得埋你们啊!”“要是有装死偷懒的就精彩了。”“想回家的来我这排队,免费给你一枪啊!但是不保证挨了一枪人还活着啊!”“瞎起哄什么?!谁他妈说要回家了?!”一群佣兵中出现了带有硝烟味的对话,立即有佣兵走上前来大声嚷嚷:“哇哦哇哦哇哦!不知道刚刚给对面放水的人是谁呢!”“大惊小怪什么?我倒是很佩服你们,孕妇都欺负。”“你他妈的是脑子有毛病呢、还是想去窑子里工作再立个牌坊呢?你都拿枪来战场了还给我在战场上装什么好人?!你小子是哪个长官队里的?!”被挑衅的佣兵抬眼冷笑回答道:“雷超队里的,有意见?”“呵呵,雷超不准你们欺负女孩子是吧?怪不得刚刚被揍成那样,顺便害死几个战友来着?”“你这样的败类也只能欺负女人才能快乐了。”“妈的,正视我的疑问好不好?老子问你话呢,你他妈到底记不记得自己刚刚害死了老子几个战友?”“你们那种人不在我抬眼的范围内,我懒得注意你们的死活。”“碧池,你再说一遍试试?”“立刻停止任何烦我的行为,从我眼前消失。”两个佣兵瞬间打在了一起!原本就大伤小伤堆积的佣兵们几乎像一堆零零散散的零件,不管是从个人上来看还是从团体上来看。

打架的双方在雪地里打成一团雪块飞溅,众人默默坐在一边看戏:“你俩干脆都别去了吧,真怕你俩待会儿背后打黑枪。”“妈的,起内讧,真棒。”“也没个指挥官带着我们,干脆我们之间先打一架认识认识好了?”众佣兵无奈,这次行动都是不同队里的佣兵凑起来的一队人,互相谁也不认识谁,想沟通都不知道该叫什么名字。

望穿秋心如乱麻守在地下室门口,地下室里叶青的哭吼咆哮歇斯底里:“秋儿——把那个电焊枪拿来!再拿些螺钉钢板之类的过来!老娘就是焊也要把叇清给焊起来——”望穿秋冲下去翻出工具箱:“这个真的能用吗!?”“把命保住!给老娘先把命保住——”叶青一手掏进叇清腰间那个被腐蚀得几乎要烂掉肋骨的伤口里、将烟灰余烬从内脏中挑剥出来,另一只手使劲捏起叇清的脸哭吼:“喂!?忍住忍住老娘知道你疼——你小子别死啊不列——别死别死!不能晕过去!你睁开眼睛看着我!看着我啊!”叇清全身惨白,创伤性休克将导致机体功能衰竭,意识与生命一起流逝……叶青往自己肩上狠狠擦着泪水哭吼:“叇清——叇清你能听见吗!?你只要别疼晕过去你就死不了!血已经止住了!老娘能救得了你!老娘能救得了你啊!”望穿秋望着那个用火焰硬生生灼烧才勉强止住了血的恐怖躯体,那里有着腰腹部的一个血淋淋、肌肉骨骼组织缺失的一个巨大缺口、沾了燃烧烟尘的内脏就这么摊在那具残破的身躯中!这个支离破碎的少年全身几乎像死人那样惨白……叶青嘶声哭吼着捏起叇清的脸呼唤着叇清的意识,叇清的心脏在胸膛里被一次次强行复苏唤醒,叶青歇斯底里再次拆开一管针剂、哗啦注射到叇清体内!超出寻常剂量数倍的剧毒兴奋剂再次攻击上神经!生理兴奋再次驱赶走恐怖剧痛所造成的休克与昏迷……叇清被重新席卷而来的强烈剧痛唤起,微微睁开眼,微弱的神情从已无力睁开的眼帘中流露出,那眼神苍凉冰冷,恍若隔世……望穿秋仅仅试探着将目光微微投去便直视到了叇清这眼神、那一瞬间望穿秋心理防线完全崩溃、眼泪刷啦啦决了堤往下流,扑通一声跪坐在地上紧紧握住叇清被捆在柱子上的手,望着满地拆开的诡异药剂针管痛哭道:“叶青姐!不能再打兴奋剂了……不能这样……”又是一阵更为猛烈的剧痛来袭!叇清再次失控!剧痛挣扎之下手腕被绑绳勒得皮开肉绽!望穿秋哭着扑身上去压住叇清手臂、用尽了全身的力量依然掌控不住叇清的失控挣扎,钢丝绳锯般的绑绳即将勒之入骨、被兴奋剂强行唤醒的知觉在几近肢解的痛苦中化为生不如死的噩梦,望穿秋紧紧抱着怀中正被强行续命的叇清,心中有些什么东西在无能为力的泪水中轰然而塌,望穿秋跪坐在地上嘶声哭吼出来:“叶青姐!这样强行续命、把身体弄成这样……以后也活不了多久的!现在这样实在是太疼了……而且身体都弄成这样了!以后的日子又该怎么办?叇清会愿意这样生不如死地活着吗……叶青姐!求你给叇清个痛快吧——”叶青哭得嗓子完全嘶哑掉、举起电钻往叇清的肋骨上钻孔:“你以为老娘是巫婆吗!?老娘故意想让叇清受苦吗!?没有辅助药剂没有仪器……老娘手里就这么个箱子就这么点儿工具!不这么弄还能怎样!?搁别的胆小鬼医生手里叇清早就被放弃治疗安乐死了——只有老娘才敢用这么残暴的方法!所以老娘是唯一有希望能救活他的人!”望穿秋望着眼前散落满地的烈性药剂绝望大哭:“叶青姐!叇清这样下去真的太痛苦了!你相信我……叇清不是愿意残废苟活的人……这样支离破碎地被后遗症多折磨几年还不如死了痛快——叶青姐……不要让叇清再多受几年的苦了……给他个痛快吧!叶青姐!你相信我……叇清这样下去真的会生不如死……求求你……求你了啊!给叇清个痛快……给他个痛快让他解脱吧——”叶青一脚踹在望穿秋身上哭吼:“滚开——你小子到底搞清楚重点了没!?叇清现在不能死……叇清现在死了自由区就完了!”望穿秋跌坐在地上,无助地望着眼前这个支离破碎也要焊起来活下去、哪怕只能多活寥寥几年而已的叇清,望穿秋狠狠抹着眼泪失神喃喃哭:“叇清……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正说着,突然听见地下室外一声响动!难道在这个时候都还有敌人不依不饶吗!?望穿秋心中难过得恨不得把十几年的委屈全都替叇清大哭出来、却不得不心一横丢下叇清甩手冲出去……

“叇清!?有人吗!?有人吗!?”

望穿秋从腰间抽出左轮手枪:“你们是谁!?”阿朝和张鑫将机车甩到一边狂奔:“别开枪我是自由区人!他们要来了!他们要来了啊赶紧找些武器之类的……快啊!”望穿秋一听是自由区人,激动问:“谁要来了!?”“要杀叇清的人!”三人互报姓名,望穿秋拽着两人跑到杂物室里:“我们只有一把左轮手枪!但是我们可以把前面的那座吊桥给毁掉!好歹能多拖延一点时间!”阿朝晃着张鑫的肩膀:“你骑车的技术怎么样!?你又不会开枪又不会打架的!你快出去多搬点救兵来!”张鑫立即起身冲去跨上那辆沉重的机车:“我骑车技术很烂但是我知道这时候管不了那么多了!”说罢驾车歪歪扭扭冲出去:“我去搬救兵了!你们顶住啊!”

阿朝和望穿秋扛着沉重的手提电锯奔至附近的吊桥,吊桥铁链黝黑冰冷,阿朝和望穿秋一左一右,拉起手中的电锯往铁链上狠狠切割去,刺眼的火花溅在脸上,阵阵刺痛。

咔嚓一声,望穿秋这边已经率先锯下了一根铁索,左侧的桥面失去牵引,哗啦坍塌垂下,突然远处嗖地一枪打在阿朝脚边!吓得阿朝丢了电锯差点坐在地上:“他们来了!”望穿秋沉眉咬牙举起手枪,阿朝一把扑倒望穿秋拖走吼:“你这左轮枪别打了!浪费子弹!快走啊!”嗖嗖的子弹从两人耳边擦过,阿朝拽趴望穿秋:“姿势放低!快跑!”两人往室内狂奔,子弹嗖嗖从身后击来!突然嘭地一颗子弹打在了阿朝小腿上,阿朝瞬间倒地,血流成一片,望穿秋刚要回身拽起阿朝,阿朝狠狠推开望穿秋:“你走……你救不了我……”说罢又是嗖嗖两枪打在了阿朝后背!血流在望穿秋腿上……

“阿朝……阿朝!他们好像没子弹了!阿朝!?”望穿秋使劲扶起阿朝喊,但阿朝再也没有回应,望穿秋眼泪涌出,推开阿朝站起身来,冲着吊桥的方向举起了左轮手枪,眼前是刚刚渡过摇摇欲坠的吊桥的零星两三个佣兵,望穿秋仔细瞄准承重木桩,连开六枪,木桩彻底碎裂,吊桥彻底坍塌,还有未渡过吊桥的大半佣兵慌忙逃回桥那边才没坠下高崖。

已经没有弹药了。

三个佣兵扛着刀棍冲来,望穿秋冲至地下室出口大吼:“别怕——”吼罢使出全身的力气拽来旁边的巨大铁架盖在地下室的出口,抄起旁边的铁索哗啦啦绑住将铁架锁死在地下室出口,身后的佣兵狠狠掷出军刀,噗呲击中望穿秋后背,望穿秋强忍剧痛继续拿出钥匙将锁头锁住,两个佣兵同时扑上前来拽住望穿秋的肩膀将望穿秋扔到一边,可眼前已经被锁死的铁架和铁索让佣兵无从下手:“炸药呢?!”“早他妈用完了!”“Fuck!这锁……”

另外一个佣兵突然看到一旁的望穿秋手里似乎攥着什么东西在往嘴里塞,立即上前一把掐住望穿秋脖子:“钥匙在这小子手里!”望穿秋拽起佣兵的上臂一个翻摔!顺手狠狠一拳将其打晕在地!另外两佣兵扑上来扬起枪托打在望穿秋胸腹,望穿秋当场被打得眼前一黑几乎晕眩,后退数步靠在了墙上,本插在后背的军刀被撞得捅进去几乎整个刀身,穿透身躯的剧痛……两佣兵追上来一把按住望穿秋捏起脸来:“妈的!钥匙吐出来!”望穿秋被死死按住了上半身,狠劲依然不消,腿上狠狠蹬去!两佣兵被蹬伤一人,另一人惊险避开,瞪着眼睛望着望穿秋,心想这家伙怎么这么能打!?

望穿秋强忍剧痛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后背已血肉模糊。

“那个……叇清……突然想起来,你是草原狼族的吧?”望穿秋心里愣愣想:“你还记得我师父吗?我师父是獒族的……这么说来,我也算是獒族出身咯?叇清……狼族和獒族不是敌人……是朋友……虽然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救了我、帮我找到了爸爸、接济武警局……我们是朋友……可惜我还没跟你说过谢谢……不管我是不是武警、不管我有没有这身武装……我今天一定会保护你……”

两个佣兵也都起身来狠狠围住了望穿秋,望穿秋捡起地上的一根钢管,啪嚓掰成两根,将锋利的断裂处对着外。

三人大吼一声举刀出击!只听噗嗤刺击声伴着剧痛闷吼!三人脚下的血顺着地下室出口滴在地下室里,积了一滩殷红。

春去秋来,有些人永远地留在了自由区的大雪地里……

叶青茫然坐在柱子边,眼前的叇清静静躺在地上,被绑住的双手已解开,奇怪的钢板以奇怪的形式堵在腰侧防止内脏流出,全场铺满了电钻、电焊枪、零件、药剂与针管、毒血与碎布,叶青满脸满手满身的乌红,瘫坐在一旁靠在柱子上听着外面越来越小的动静,用掌根使劲抹着泪水,直至埋下脸,撕心裂肺、嚎啕大哭……

“哈……嗯……”

叶青猛然抬起头来!只见叇清微微撑起了上身,茫然望着出口处那摊血的方向……

叶青哭着哭着终于笑了出来,边哭边笑道:“你活着呢……我就说我能救得了你吧!?”

全场已安静,叇清扶着柱子站起身来,一步步朝地下室出口走去,叶青赶紧跑上来扶住叇清,叇清低脸轻轻揉了揉叶青的头发,再次抬眼只觉四周一片茫然,眼前那滩血红正是望穿秋战斗留下的痕迹。

铁索静静锁在出口处,望穿秋趴在出口旁,垂下手臂来,血就顺着手臂滴下来。

叇清望着警服衣袖上的血红,轻轻伸出手去想握住望穿秋的手,指尖刚碰到望穿秋的手背,突然从望穿秋手心里掉下个什么东西,低头一看,血泊里躺着一个从钥匙串上拆下来的一只小小的备用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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