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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河畔》第四十六章(1 / 2)

山崖上的土匪窝里,黑胡子晃悠半天,逮着个小兵问:“奇怪!你们老二哥呢!?大晚上的去哪儿了!?”小兵晃悠着打嗝儿:“在……在跟黑……黑……”“你说啥!?你咋的喝醉了!?不是说不到周末不准喝酒吗!?啊!?”小兵继续摇摇晃晃,掏出破破烂烂的怀表:“现在是周六早……早啊不凌晨……凌晨一点半……我我我半个小时前喝的……”黑胡子一巴掌将小兵抡一边:“算了吧你小子喝死你个馋鬼……”小兵挣扎着起身:“我我我不是喝的最多的,老二哥和黑黑黑……”“老子就知道这俩人在背着我捣鼓什么!”黑胡子大吼着举起双斧到处乱撞:“瘦老弯!?你他妈人呢!?”说着一头扎进武器库,果然看见弯胡子及一大群小喽啰都在围着黑袍小子趴在桌子上!黑胡子嗷得一声冲来:“老弯你飘了!?咱们的武器库你居然带这野小子进来了!?”众人四散躲开,黑袍小子一把架住蹦跳挥舞的黑胡子,弯胡子打着嗝儿醉迷迷撑着黑袍小子肩膀拍拍:“我说老大哥呀……小……小酷他不是野小子……”“你叫他啥!?”“小酷啊!”“为啥不叫他小黑!?”“因为小黑是你啊!就叫他小酷了!反正他超酷的是吧?”“我我我我我我砍砍砍砍砍……”弯胡子吭得一声头朝下栽在黑胡子脚上:“哎呀脑袋怎么这么重小酷太能喝了我服……呼噜呼噜呼噜……”黑袍小子摊摊胳膊,没办法,是弯胡子他自己喝成这样的!

“喂!是不是你小子故意把这群老家伙给灌醉的啊!?目的就是要趁他们喝醉了!方便你教唆他们是不是!?说!你要干什么!?”黑袍小子在黑胡子顶撞下步步后退,直至后背靠上桌子,黑胡子弯下腰直接按下黑袍小子:“喂!?你小子到底在干什么!?放你多活了几个小时而已你怎么就皮成这样了!?”黑袍小子肩膀被按在桌子上,冷不丁说:“我教你吹叶笛。”“什么叶叶叶叶笛!?老子理都不想理你!”黑袍小子突然轻轻一抽身就从黑胡子面前溜走了!黑胡子一脸懵逼,转脸气得哇哇乱叫:“你小子敢跑!?”伸手就抓黑袍小子,没想到黑袍小子却灵敏得出奇!连扑好几下,黑胡子连黑袍小子的袍子都没碰到!黑胡子气得扔了斧子脱了上衣露出一身黑汗毛:“敢不敢脱了你那身破袍子跟你爷爷我打一架啊!?你爷爷我早就想再揍你一遍了!”黑袍小子回过身来,将袍子用腰带缚紧在身上:“不脱也行。”“哼,行吧!爷爷我就让你一身衣服!小子!你就算穿套盔甲也不是爷爷我的对手!”“来。”

众小兵兴奋成一团!全部跑到武器库里来了!醉醺醺欢呼雀跃:“好久没见过老大哥单挑咯!”“小酷也要加油啊!”“你个憨憨你给谁加油呢!?”“切!小酷是自己人!不是外人!”

黑胡子身高在185以上,膀大腰圆、敦实肥壮;黑袍小子身高有两米左右,但与黑胡子比起来实在是算不上壮硕,身着一身黑袍看上去颀长清秀……

黑胡子拍打自己敦厚的身躯吼叫:“喂!小子!你几岁了!?几块肌肉啊!?”黑袍小子与黑胡子面对面转着圈,沉默不语。

“老子忍你很久了!”黑胡子猛扑上来!黑袍小子似乎是愣了个神!一把被黑胡子扑倒!毫无反抗之力!五秒钟过去、十秒钟过去!黑胡子得意洋洋压住黑袍小子:“小子!还敢皮不!?”“不敢……”周围人扫兴叹气:“喂……小酷你不给力嘛……”

“放我起来吧?”黑袍小子轻声道。

“不放!老子说过了要多揍你一会儿!呀!你小子烦人得很!”黑胡子像个刚得了首领之位的大猩猩一样快乐大吼!黑袍小子伸手从旁边摘过一片小叶子,放进嘴里,笛声细弱却清晰……

黑胡子听着几秒这笛声,愣了愣:“妈的,有点耳熟。”黑袍小子抽出另一只手,双手一起捏住小叶子,笛声稍稍大了一些。

众人靠墙的靠墙、趴桌子的趴桌子,弯胡子迷迷糊糊听着笛音,抬手腕指指点点道:“没错……就……就是这个……会吹小曲儿……小酷真酷!”众人点头:“比咱老大哥吹得好听多了!”

黑胡子默默放开黑袍小子,起身蹲一边儿,黑袍小子轻轻坐起来,靠着墙继续捏着那片小叶儿,笛曲弱小,也单纯如水。

“呜呜呜呜……”黑胡子突然哭起来!黑袍小子疑惑微微抬眼,见黑胡子居然蹲在一边开始抹眼泪。弯胡子也疑惑了,爬过去搭住黑胡子的膝盖:“你个老头子怎么哭鼻子了?”黑胡子抽抽噎噎:“穿黑袍的!你……你小子知不知道这曲子叫什么名儿?!”黑袍小子停下手,还没回答,黑胡子哭问:“《龙骨山的夜空》是不是!?动画片儿里的曲子是不是!?”“不知道。”“就是《龙骨山的夜空》!动画片儿里的曲子!当年我陪我儿子看动画片儿!我儿子总是跟着这曲子哼着唱!我说老爸把这首曲子吹给你听吧!结果这曲子真他妈难!老子还没学到一半儿!一发炮弹落在窗户边上!呜呜呜呜我儿子再也听不到老爸吹曲子给他听了!我儿子啊……”黑袍小子起身走到黑胡子身边,黑胡子哭吼道:“不要停!你再吹一遍!”黑袍小子轻叹一声,重新将小叶子举起。

“儿子……你在哪啊……呜呜呜呜……老爸好想你啊!天杀的火轮!我儿子还那么小你们都不放过他!哇啊呜呜呜呜儿砸……”黑胡子猛然拽过黑袍小子哭道:“喂!你小子有老爸吗!?”“没有老爸,我有儿子。”“扯蛋吧你才几岁还他妈你有儿子!”“我捡的。”“这还差不多!呜呜呜呜你可得保护好你儿子啊!儿子这东西一旦丢了……比他妈啥都难找啊!我儿子要是还活着……估计不比你大几岁啊!我的儿砸呜呜呜呜儿砸……你儿子几岁了?”“十岁出头。”“滚你大爷!才比你小三四岁!那不叫儿子!那叫弟弟!你给老子滚!不是!你给老子回来!”弯胡子吊在黑胡子脖子上:“好啦好啦别哭啦……你儿子八成没死呢!火轮想斩草除根的话他早就在你面前就被干掉了,哪儿还会拖走这么麻烦还想往哪儿拖……”众人也都围上了:“老大哥别哭啦,大老爷们儿哭鼻子怪不好意思的……”“快睡吧咱,明天还去救黑葵夫人呢!”黑胡子吸溜一把鼻涕:“黑袍小子!我给你换个名字好不好!?小酷小酷真土!”“你想给我起什么名字?”黑胡子泪眼模糊,默默道:“叫你秋儿吧!”“有点像女孩子的名字。”“你管他么多老子就叫你秋儿了!”“好,快去睡觉吧。”“呜呜……”一众人将哭得走不动路的黑胡子扶起,熙熙攘攘回到卧房,黑袍小子站在原地,夜风丝丝凉,轻轻吹动黑袍,秋儿……

夜里安静,破烂窗帘挡不住寒风,一窝土匪卷在被窝里,弯胡子睡得不省人事,讲梦话嘟哝:“小子……喂……那边有个坏家伙……我在这里……吃饭……”黑胡子迷迷糊糊在梦中,眼角还在流泪,翻个身啜泣:“秋儿……”窗口一抹黑色轻轻摆动,黑胡子哭着哭着睁开眼:“秋儿……”抬眼见到月光下一双棕蓝色的眼瞳,静静望着自己,他明明一点也不温柔,却有个几靠近他的小兵在睡梦中将他的黑袍紧紧抓在怀里、依偎在他身边乖乖睡着。他又转回头去,沉静望着山崖外,夜风被黑袍挡住,山崖外繁星璀璨……

“喂!啊……那个……”黑胡子说:“秋儿,来跟我挤一挤吧!”黑胡子的黑袍秋儿转过头来,轻轻摇了摇头,黑袍下似乎是一丝坦然的笑——黑袍小子轻轻摆手,示意自己身边有一群挤着的小兵,那群年过半百的丑家伙使劲依偎在他身边,打着呼噜,睡得毫无防备。

“你睡那里不冷吗?盖的、垫的都没有。”“不冷。”夜风明明寒冷得很,黑胡子脸上挂着泪痕,瞪着他的黑袍秋儿:“秋儿最怕冷了……你他妈一点儿也不像秋儿!”“我不冷。”他说着,解开自己的腰带,掀起衣服袒露出皮肤——黑胡子看懵了!这小子在寒风中居然还冒热气!不算太亮的月光下,淡淡烟雾似的热气从衣服里散发出来!

黑袍小子又迅速穿好衣服:“不冷。”“你小子是个啥玩意儿!?他妈的还冒热气的!?”

第二天一早,众人都围着大石桌吃早饭,黑袍小子走来:“准备好了吗。”“嗯!吃完啦!顺便说一下你小子的厨艺还不错哦!”“你们去准备武器,马上走。”

火轮基地,黑葵夫人晕晕乎乎醒过来,房间里整洁明亮,穿便装的佣兵笑:“呦,夫人醒了啊?正准备给您送些甜点呢!”

黑葵夫人叉腰噘嘴:“要奶油草莓布丁!不加薄荷多放冰!快去给本夫人准备哦!”佣兵弯腰鞠躬:“好的!”转身出了房间恼:“哪儿来的什么奶油啊草莓啊……咱火轮一群厨艺烂得出奇的糙老爷们,怎么弄这些小姑娘家爱吃的东西?”另一兵路过:“怎样?她有什么反应吗?”“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一醒来就要吃的。”“昏了那么久,这怕是彻底断片了,他们到底给她下了多重的药?”

“已经两天没有见到萨特拉和猎风猎空了耶……”黑葵夫人起身走到窗前,灯塔顶上那个装置应该是用来干扰信号的。黑葵夫人衣袖里佩戴的设备无法向外发出任何讯息。当然,就算可以发出信号,又能怎么样?黑葵夫人望着窗外沉眉:整个自由区最强的军队火轮,任何组织都不想明着跟火轮撕破脸。

黑葵夫人倒是祈祷家里的孩子们千万别瞎捣乱!

“这里居然没有监控录像……可是!”黑葵夫人趴在窗边恼:“为什么这个基地的兵那么讨厌!?实习军就那么吊儿郎当的嘛!?”

总有那么些性格奇怪的人,做自己喜欢的事,不管利益和处境。

一群连制服都没有的火轮实习军,巡逻、游击、看守……天网恢恢,任何风吹草动都只能挣扎于他们眼底下、股掌中。

又是一个便装兵进门:“呦,黑葵夫人醒了,在干什么呢?要不要过来跟我们玩玩儿?”黑葵夫人一惊,猛攥拳咆哮:“臭小子!你们队长没教过你们进别人房间之前先敲门嘛!?”又一佣兵笑着拎着个酒瓶子晃进来:“呦,怎么啦?谁惹夫人生气啦?”黑葵夫人瞪眼:“你、还有你!出去!”两佣兵笑:“我们这不是看您一个人在这里多无聊啊,来陪陪你呗!”黑葵夫人黑了脸——这群臭小子……两个佣兵笑:“喂,我们队长有没有教过我们进别人房间先敲门啊?”“好像没有!军纪里没这项!”“还军纪,搞得我们好像是正式工一样!”“对啊,可惜了!实习军还没转正呢,咱实习军,没人愿意管咱们啊!”两佣兵走近黑葵夫人笑:“夫人,要不您来好好教教我们呗?”

嘭地一声巨大关门声!两个刚被丢出来的佣兵互相埋怨:“哎呦卧槽太皮了被赶出来了!”“你小子好好说话得了!动什么手啊?”

山匪手中的刀剑在磨石上磨掉铁锈,暗色的金属质感显现。

“我有几个朋友,在那里失踪了。”“你小子有朋友在那里?看来你不是急着救黑葵夫人攀高枝,而是为了找你朋友啊!”

弯胡子拽着黑胡子:“老黑,可要记住了!把那几个人救出来!小秋儿哥说了,有三个人,是能打的!把他们仨救出来还能帮上忙!还有!不管人救没救出来,天黑之前必须撤退回家!”黑胡子挥斧子:“啊啊嘁嘁知道知道!不就是来救人吗!见到自家人就救呗,管他那么多!”弯胡子拍脸:“您老这不到80的智商我还真担心你……”“老子还担心你这不到20的战斗力呢!快快快做你任务去!带上保镖弓箭手——喂!弓箭手!把你老二哥保护好了!他这把瘦老骨头一拍就断!”年过半百的弓箭手嘚瑟:“放心放心,老二哥聪明的脑子再加上我的战斗力,无敌啦!”弯胡子皱眉:“行了行了!赶紧的老黑哥去救人,我去搞那个……小秋儿哥昨天怎么跟我说的来着?哦对!调查他们到底收到的是上级的什么命令!”

开始行动,黑袍小子闯入敌营后几番打斗束手就擒,众佣兵抓住黑袍小子:“进去吧!老实点儿的话说不定关几天就把你放出去了!”关押室咔嚓锁上门:“别指望有吃的喝的!饿不饿死看你运气!我们不是正规军,没人规定我们要优待俘虏!”

十分钟不到,众佣兵拎着弯胡子和弓箭手打开关押室、丢进去、关门离开:“这么快怎么又抓了两个?”“再去搜寻搜寻吧!估计不止溜进来这几个!”

黑袍小子一手一个接下弯胡子和弓箭手,心想这两人怎么这么快就来了?随即问道:“怎么样?”弯胡子带着哭腔:“他们打我……”一脸坚毅的弓箭手正色道:“也打我了。”

黑袍小子放下两人:“有没有打听到他们收到上级什么命令?”弯胡子后背屁股生疼,哭着趴在黑袍小子臂弯里摇摇手:“他们一个个悠闲得不得了!我问他们:‘你们这么吊儿郎当的,小心人质被救走!’然后他们边打我边说:‘被救走关你们什么事?有事的时候一个个都不敢出来,现在谁都想来救人捞功劳!我看你们这德性估计功劳都捞不着!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回答得可真耿直!顺便把我们给损了一顿!哎呦喂疼死了!”弓箭手一脸坚毅:“我也疼,但我不说。”黑袍小子点点头。

一个敌我之间心照不宣的局,四分五裂的旋涡暗流中保一次心中人的安好,足了……

“好,我一会儿把你们弄出去,你们立马回家。”“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我还有事。”弯胡子积极道:“救你朋友?老黑能帮你,我俩也可以帮你啊!”“没事,你们先回家,我现在就送你们走。”说着拎起弯胡子和弓箭手,将两人托举上高高的天窗,两人抓着天窗的铁栏回头望,见黑袍小子稍微后退几步,助跑一跃攀上来:“我昨天晚上看过了,从这里跳下去之后就有个绿化带,绿化带一直通到围墙处,你们藏在绿化带里走——围墙能翻得过去吗?”弯胡子和弓箭手面面相觑:“计划不错……可是怎么出去?这铁栏?”正说着,黑袍小子双手握住两根铁栏,往两边一拽,铁栏弯曲……弯胡子和弓箭手惊呆了:“你小子是个啥玩意儿!?这他妈没个动静就这么掰弯了!?”黑袍小子伸手将两人推下去,只听哗啦啦轻响,两人准确无误掉进绿化灌木里。

“快回家!”黑袍小子也轻轻跳了下来,弯胡子顶着一头树叶草屑抬起头来奇怪问:“你也下来了?你不是说你不走吗?”黑袍小子抖抖装束整理整理:“关在屋子里可什么都救不了。”说罢一闪身就不见了,弯胡子拍弓箭手的脑袋:“喂!看看人家!这才叫安全感!”

灯塔内,黑葵夫人缩在床头撇嘴:“讨厌呐……居然直接拿本夫人下手!这是警告本夫人嘛?”身后突然又传来佣兵戏谑的声音:“到现在了还警告呢?您胆子也是够大,这么长时间来一直在偷偷支援大河畔甚至是叛军,早就有不少人准备教训您了……”黑葵夫人黑着脸抄起枕头砸过去:“不许进老娘的房间——”

嘭地一声关门声,黑葵夫人气得快要哭:“本夫人自从接任黑葵以来!哪里受过这等委屈!这些野蛮的臭小子!一个个都是一脸流氓样子!”说罢继续缩成一团嘀咕:“家里的小家伙们可千万不要乱来啊……讨厌的火轮!居然把本夫人放在这群臭小子的地盘!本夫人想回去呜呜呜呜……”

门外佣兵捂着脑袋再次开门进来,恼嚷:“Fuck……这一关门给我脑门砸得……喂!您清醒点儿,眼下自由区的几大势力本就就箭在弦上一触即发,咱们之间打起来是迟早的事:我们火轮兵强马壮,实力雄厚;隔壁叛军就算人马军火不足,但也老树盘根,盟军遍布自由区每一个角落;他们大河畔身为试验样本摇钱树,只要别太过分,我们也没理由杀他们——可您的黑葵……貌似只要您不在了,您的黑葵就基本要完了吧?”“这么说,你以为,本夫人‘在不在’这个问题,是随口一语就可以形容的咯?”“不然呢?您之前被催眠昏迷的样子可有意思了,对了,当时在旁边拍视频的人还挺多的,您想看的话找谁都行哦!嘿嘿,我也拍了,您要不要过来看看?”黑葵夫人未回应。

佣兵疑惑,走过去:“喂?跟您说话呢!听见没有!?”走到黑葵夫人面前,居然看到黑葵夫人哭了。

“你……”面前的黑葵夫人抱着膝坐在床上,娥眉雪肤,泪光点点……

佣兵惊奇笑:“不会吧……您还真哭了?”“老娘又不是男人!老娘哭一下怎么了!?”

看着面前撇着嘴掉眼泪的黑葵夫人,佣兵忍不住调戏:“呦呦呦,怎么回事?把您给药迷糊了?催眠下手重了?看您现在这个娇弱的样子,啧啧啧……”说罢,伸手摸摸黑葵夫人脑袋上的卷卷毛。

“臭小子你给老娘滚——”黑葵夫人猛然起身一巴掌甩在佣兵脸上!佣兵被甩一巴掌差点飞出去!扶墙站稳,见黑葵夫人怒道:“臭小子!你几岁?”“二……二十六……”黑葵夫人又是追上来一巴掌:“才二十六岁也敢碰老娘!?老娘三十二了,麻烦你们这些小兔崽子学着点儿怎么尊重长辈!”这动静挺大,门口瞬间一大群佣兵都跑进来了!被扇巴掌的佣兵起身,冷笑几声,一把将黑葵夫人按在床上狠狠道:“别以为我真不敢碰你。”黑葵夫人也冷笑:“你敢动我试试?”众佣兵远远靠着墙看热闹:“夫人,您是黑葵大姐大没错,一般人是不敢动你,可是我们是火轮啊。”“夫人!你们黑葵不是火轮的对手!”“哈哈哈……好可怜……我们会不会过分了点?”“玩玩儿而已!哈哈哈……”

黑葵夫人倒在床上,默默道:“有刺客。”

众人立即望窗外,按住黑葵夫人的佣兵一回头,只见一块砖石嗖地砸过来!嘭地一声正中额头!瞬间被砸晕过去……

黑葵夫人哼一声噘嘴:“让你们欺负本夫人,遭报应了吧!”

众人七手八脚拖走被砸晕的那位,黑葵夫人优哉游哉……一佣兵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黑葵夫人身后,一掌击晕黑葵夫人……

残碎的记忆在黑葵夫人脑海中流淌、汇聚,昏迷的梦境中,总有一个影子挥之不去,黑葵夫人眼角有一滴眼泪落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啊!?”黑葵夫人惊恐醒来!眼角的泪被一惊甩下,起身只见窗外暗黑,分不清是凌晨还是黄昏,一个佣兵推门进来:“醒了?”

黑葵夫人沉眉:“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摘下自己的手链,手链上粉色的水晶石缺少了好几个:“每次昏迷过去我都摘掉一颗水晶石做记录,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本夫人不喜欢绕弯子,再说,你们这个地方,本夫人很不喜欢,一点也不优雅,佣兵也都很没礼貌。”

“你是不是被药翻了彻底失忆了呢?你现在是在悠闲地等待有人来救你吗?”黑葵夫人哼一声:“超棒的鸿门宴,不过你们到底是想拿本夫人当筹码呢?还是——想杀了本夫人呢?”黑葵夫人眯眯眼似笑非笑:“如果你们杀了本夫人,的确可以震慑整个自由区,可是黑葵的孩子们会跟你们火轮拼个鱼死网破,火轮就不怕被坐山观虎斗吗?”“你给我过来。”

佣兵将黑葵夫人拖去另一间房间,关上门,转身拿出一个U盘,丢给黑葵夫人,黑葵夫人疑惑接住,拿起来一看,U盘上贴的标签上写着四个让人异常不安的字,黑葵夫人后背猛然发凉:“阴阳密码!?”

“还有个东西要给你看。”黑葵夫人紧握U盘后退几步,扬眉质问:“你怎么会知道阴阳密码的事!?你是谁!?”

佣兵淡漠一笑,摘下头盔,一头天然的深红褐色短发如沾血的残阳,脸上点点雀斑,眼中淡漠野兽之息:“你猜我是谁?”

初代阴阳密码的设计思路:种入阴阳密码之阴元素者,此生全凭阳元素持有者调遣,直至生理极限。

阴阳密码的实验,一直在进行,由于档案记载不全,各个移花接木的实验也分别发展出了不一样的阴阳密码。

“你知道你昏迷期间,也被拉去做了催眠是吧。”“是啊,拜你们所赐,不巧,本夫人有过被催眠的经历并且不止一次,你们的催眠技术怕是什么也问不出来。”“我也觉得什么都问不出来,不过,你不想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吗?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你觉得会不会发生什么?”

黑葵夫人像往常一样眯眯眼笑:“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我还活着,站在这里。”

红发冷笑一声,淡漠转身走开,突然又回头补充一句:“阴阳密码的秘密当然不会在我区区一个佣兵的手上,那个U盘里仅有一段草稿实验而已,我总觉得你应该会感兴趣。”说罢抬手咔哒锁上了门。

这是监控机房。

这群实习佣兵轻浮无赖,各个房间的门又都没有门锁,对黑葵夫人来说,只有这里还算安全清静。

“电脑开机密码1234加火轮成立的国际日期。”

红发靠在窗边,不冷不热说。黑葵夫人手中紧攥着U盘,望着红发——红发站在那里,淡漠移开了视线。黑葵夫人咬咬牙,走向面前的一台亮着的电脑——黑葵夫人一眼看到屏幕上的日期!心脏猛然提到了嗓子眼!电脑上的日期时间居然比黑葵夫人预想的还要前进了好几天!

“怎么会!?我……我到底被催眠了多久!?日期……”红发冷笑:“你能通过拆水晶石来记录昏迷的次数,可是你怎么判断你每次都昏迷了多久。”

这么多天都发生过什么!?

泥瓦倒塌、山崖身影、血染黑袍、他的血衣……黑葵夫人猛然头痛欲裂!残碎的记忆在脑海中汹涌搅动!黑葵夫人扶着额头、沉眉咬牙输入开机密码,电脑开机,桌面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文件,黑葵夫人立即插入U盘,点进建立日期最近的一个文档,只见里面存着好几段视频录像,黑葵夫人沉眉点开第一段录像资料,画面似乎是由执法记录仪拍下——

阴森森的某个火轮基地,镜头缓缓行走着,不远处传来喧闹以及痛嚎,镜头中举起一支针剂,药液从针尖挤洒出,画面中走入了一件关押屋,众佣兵让出一条路,被捆住双臂的人抬起脸,邪谑一笑……

黑葵夫人瞳孔一抖:“是叇清!?”

画面呲啦抖动,药剂注入叇清体内,一声冷笑,黑衣人包围观望着叇清被注入药剂后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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