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上去很年轻,沒有长辈的架子,白衣如雪,什么都不带走,就要乘风归去似的,
看她的眼神很温和,一來就表明了來意,“洛小姐,我是风玉佑,清扬的四叔,突然拜访有些唐突,还请你不要见怪才好,”
“你來是……”苏洛昀头一歪,那桃花就顺着额头落在地上,然后那男子就那么弯下腰來,将桃花捡起,想要别在她的头发上,
这个动作……
洛昀她怔愣着,对方极其认真地将桃花别在了她的头上,
朝着她微微一笑:“你戴着挺好看,”
苏洛昀脸一红,有些措手不及,“谢,谢谢,”
“我听清扬说你的棋下的不错,竟然还下赢了他,”
他唇角的笑意加深了,有了五分的笑意:“与我下一局如何,”
对面的男子竟然有如此的温润之态,倒是让洛昀诧异了,他很像一个人,一个在她心目中不可磨灭印记的长辈,她的二叔,杨墨,
有时候人真的很奇怪,看到了相似的人,就会不自觉地拉近彼此的距离,苏洛昀也是扬起真诚的笑容,站在盛开的桃花树下,
纷繁嘈杂的打斗声对他们來说毫无影响,似是來到了另外一个时空般,女子轻声说道:“难得四长老有如此闲情,请,”
她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
书房里,一张棋盘,明亮的阳光打进來,
哪怕耳边不断传來比武台上的厮杀铿鸣之音,他二人依旧不为所动,以棋会友,这是懂棋之人的乐趣,
苏洛昀曾经说过,她不懂琴,二叔总是弹琴给母亲听,二人琴瑟和鸣之时,才是最为惊艳的一刻,若是沒能找到这样的男子,那么就一辈子不会碰琴,
她对棋,却是有着情有独钟,时常见母亲与二叔对弈,久而久之,不曾上手的她耳濡目染也学了几分,
若说这世间能有谁下得过她,她不敢说沒有,但她迄今为止只知二叔,是她永远都赢不了的人,
“你來这里,是为了什么,”
下了半晌的棋,对方突然出声,苏洛昀抬起的手指停在了半空中,
“我跟着洛林一起來的,他说要带我去洛柯山庄,那里有人想见我,”
“哦,你不承认洛家人吗,”
摁下棋子的手忘记抬起,他怎么能够看出來,
狐疑的目光投了过去,风玉佑苦笑着:“是我多言了,咱们不谈别的,还是下棋吧,”
苏洛昀不懂他为何要苦笑,却也沒多问,
这一局,是她毕生下过的最难的一局,
直到发觉已是深夜了,她才停下了棋子,注视着棋盘,回想着刚才这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
刚刚开始,很轻松,对方漫不经心地下着,说是有章法也好,说是沒有也好,苏姑娘看不透彻,就算是看不透,那也得迎难而上,
“啪啪啪,”经过缜密计算的棋子不断落下,棋风也跟着越发凌厉,
可后來,他那些让她觉得沒有半分用处的棋子竟然突然活过來一般,朝着她猛然法器攻击,而且是招招不留情,杀得她片甲不留,
“我输了,”女子颓然地靠在椅背上,有些累,这样的棋风……化腐朽为神奇的能耐,若是和二叔一比,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这人是如何做到的,看似漫不经心的风家四长老,到底,有什么秘密,
对面的男子不动声色地一颗颗将棋子收好,极其配合得一句话都沒有,
待到星光漫布,隔着窗户,月光线透了进來,女子深吸一口气,素手用力推开窗门,竟是满月,
“今天是什么日子知道吗,”他收好了棋盘,开口问道,
“什么日子,”苏洛昀望着明月出神,似乎还真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可是她却忘记了,
看向他的目光越來越诧异,终于,在某一瞬间,身体彻底僵住,
“啊……”他放下手里的棋子,呢喃地说了声,“你想起來了,今天是你的生日,”
“你怎么知道的,”女子的声音有些僵硬,她哪天出生的,谁知道,玄天大陆人人皆知,可在鼎源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