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盏不甘示弱,梗着脖子:“怎么?谁还不会计时了咋的?”
语毕,她嘤咛一声,装作很可怜地低下头:“我就是单纯的想给你以后的一千米计个时,没别的意思。”
“可是你,自己想歪了居然还怪我。”
真是不可谓不可怜。
沈熄用红趣÷阁把她错的地方圈出来,道:“你这些心思能分一半到数学上,超过我指日可待。”
“数学多无聊啊,它能哄我睡觉吗?不能吧。”林盏说,“那我还是把那部分心思花在你身上比较好,低投资,高回报。”
沈熄笑,瞥了一眼她的草稿本。
“你这题算了这么多过程?太长了。”
说完,他在卷子上用红趣÷阁写了几行公式:“以后用这个。”
“简便公式?”林盏老老实实地去看,“你总结的?”
“嗯。”
“那我是除了你第一个知道的咯?”
沈熄眉一挑,从唇边散出一个浅淡的笑来。
他看着她,点点头。
“嗯。”
她满足地拿出小本子记录公式,沈熄在一边提醒道:“错题全都要记下来,明天晚上我检查。”
她下巴垫在手臂上,一字一句说:“知道了,沈老师。”
她这么懒懒散散地抄着错题,沈熄掰住她肩膀,拉起来:“坐直。”
她照办,捏着趣÷阁,一点一点地写。
她有轻微的近视,写题目时就会戴着眼镜。
镜框架在小巧的鼻梁上,很稳,没有往下滑。
林盏视线没有动,却是笃定道:“你在看我诶。”
沈熄:“看你有没有偷懒。”
这下,林盏动了。
水红的中性趣÷阁在数字尾端打了个点,她将趣÷阁转了一个来回,按动趣÷阁头戳在桌面上,按了两下。
她看他,语带揶揄。
“你们学霸……都这么冠冕堂皇的吗?”
对于大部分高二学生而言,高二升高三的那个暑假是他们狂欢的最后时限,时限一过,就代表着炼狱。
这个暑假短得跟寒假无二。
并且还有寒假两倍的作业量。
放寒假当天,张泽转着一本作业走到沈熄面前。
沈熄眄他一眼,看他手上的作业本转得跟篮球似的,淡淡道:“还记不记得你们上次二十个人集体转张丽江的作业本,她让你们在走廊上转了个够,还没吸取教训?”
张泽心有余悸,手一停,把作业抱怀里。
“你别说了,我的噩梦。那次我们二十个人站在走廊上,被来来往往的学生当猴子似的围观,妈的,身为火箭班学生,我就没受过这种耻辱。”
“谁让你们转书?”
“那他妈不是流行吗,你这种闷葫芦懂个屁!”
沈熄点头:“嗯,那你转吧,争取每本作业都转出花样,以后找不到工作了,就去东北唱二人转。”
张泽哽了一下,竟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你就不好奇我来找你干嘛吗?”
沈熄:“干什么?”
张泽:“我来对你说,以后我,张泽的暑假作业,被你承包了。”
“……”
沈熄言简意赅,淡淡吐露三个字:“想得美。”
“不过,”张泽过来,跟沈熄说,“你有没有发现,你跟林盏待在一起之后,变幽默了?”
“话也变多了,”张泽笑道,“这是好事啊。”
身后有人说:“好事好事,反正话再多,也没有你多。”
张泽一本书扔过去:“你跟老子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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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回家的路上,沈熄跟林盏说着学校的事。
知道大家抱怨作业多的林盏表示:“他们就知足吧,我们连小长假都没得放,还要收手机。再往后去周末都没了,每天都是朝八晚九,普通人受得了这个?”
沈熄皱眉:“真不放暑假?”
“对啊,就只有周末,”林盏惋惜说,“你放假在家吗?”
“在,”末了,他补充道,“我爸妈不在,平时要上班。”
林盏突然警惕,问他:“……你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不是,”沈熄道,“你们画室沙发不是很小?那中午睡午觉怎么办?”
林盏:“就在椅子上凑合一下,我打算买把躺椅啊或者和她们挤着睡。”
人行道靠马路那边有车,沈熄把林盏揽到里面来,这才说:“那中午可以来我们家午睡。”
林盏本想避嫌,但想到画室沙发睡觉实在太难捱,每天中午都疲惫得像是跑过几公里……她有点屈服。
而且,想到沈熄的为人,她也觉得沈熄是个正人君子,是柳下惠,是会坐怀不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