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沿着看台往上走,问身后人:“你什么时候搬回去?”
沈彻愣了愣,这问题他还真没想过。已经在任海那边付了三个月的房租了,而且前天才跟任兄约好明天去买床,书房都清出来了,这个时候他要搬回去真的太不厚道。“跟任海都说好了,我还是就住他那儿吧。”他说。
秦修停在看台台阶上,回过头。
沈彻直觉那表情有晴转暴雨的迹象,小心翼翼道:“……怎么了?”
秦修沉着脸看了他许久:“没怎么。你跟任海都说好了,还能怎么?”然后带着一身寒气转身继续朝上走,沈彻正不知要怎么解释,对方走了两步忽然又停下来,一转身,“你是不是很喜欢任海?”
沈彻被问得傻住,这什么问题啊?“……我和任海是好哥们。”
秦修两步走下来:“那我们也当好哥们好了。好哥们多好啊,勾肩搭背也不用忌讳,吃个哈根达斯还可以aa制。”
刚刚才经历过险象环生的告白,被告白对象这么一说,沈彻尴尬得要死,又不晓得秦修这身隐忍的怒气是从哪里来的,只能小声气道:“……我也想跟你当纯洁的好哥们啊。”
“那怎么不当啊?”秦修恶声恶气道,“非要跟我当不纯洁那种?”
沈彻一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我靠你别这么说啊!我真没想到那份上!刚刚不是才同意我喜欢你,还是说你现在又要改口?完了出尔反尔这种事校花绝对做得出来!这么一想陡然就紧张起来了。
秦修只面若冰霜地看了他一眼,又自顾自转身朝上走,这次走得很快,沈彻在后面暂时松了口气,硬着头皮跟上去,却见前方的秦修走着走着步伐忽然慢下来,然后抬手扣住隔壁网球场的铁丝网,整个人就这么原地蹲了下去。
沈彻吓了一跳,目视那道高挑挺拔的身影转眼就蜷缩在了地上,铁丝网都被拉出哐啷哐啷的动静,心说不会吧,难不成哭了?
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什么的,但是对方毕竟是校花,沈彻一想到秦修哭起来的样子整个人都不好了,也管不上对方还要怎么给自己眼刀子,连忙上前慌张地问:
“怎么了?你有什么委屈就说啊,七尺男儿的哭啥啊!”
埋头蹲在地上的人抬起头,嘴唇都咬到失血:“谁、在、哭?!”
大魔王气场又恶又强,哪有什么泪水连连梨花带雨的唯美画面。沈彻愣了一愣这才看清秦修正用手捂着肚子,脸色苍白额头上冷汗涔涔,忙蹲下来:“你怎么了?打篮球也会胃痛?”这也太不科学了!
“关打篮球什么事!”秦修这次痛得抬头都没力气了,唯独声音还狠狠的,“这么冷的天你非要吃什么冰淇淋……”
沈彻被秦修忍痛的样子吓到了,又气又急:“你吃不了冰的你怎么不说啊?!”
“因为你一副想请我吃哈根达斯想得要命的样子……”气息都不连贯了,这话还是说得恶狠狠的。秦修痛得跪在地上,两手捂着胃部埋下腰,那样子活像拿了把小太刀在切腹,造型又帅又痛。
沈彻站起来,秋天的傍晚太阳一落气温就骤降,他脱了自己的外套披在秦修身上:“我去买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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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跑着出了公园,向一位路人大妈问了附近药房的位置,说是很近来着,他找了半天都没找着,最后才发现那药房开在一个九曲十八弯的巷子里,沈彻买药时都忍不住抱怨,店员的态度本来就不好,听了他的抱怨更是直接送了一记卫生眼:“又不是我要把药房开这儿的,你冲我嚷嚷什么啊!”
沈彻心说我哪里有嚷嚷啊,一盒胃药比在普通药房买贵了快一倍,沈彻在心中骂了一声奸商,没时间挑剔急匆匆付了钱,走出店铺才又倒回来,指着柜台里的饮水机:“那个,能借点水吗?”
女店员不耐烦:“自己接吧。”
沈彻忙不迭地谢着走到饮水机前,蹲下拉开下面的柜门,泥煤的里面连个纸杯都没有,他要怎么接啊?只得苦着脸抬头望向正嗑瓜子的女店员:“没杯子了啊……”
女店员扫一眼蹲在饮水机前可怜巴巴的卷毛青年,有些好笑:“没杯子自己想办法。”
沈彻无力地站起来,虽然也可以让秦修直接吞药,但是那样对校花多粗暴啊,而且他胃痛的话,喝点热水会好很多,他四下打望了一圈,偏偏附近连家小卖铺也没有:“……有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可以装啊?”大姐你看在我花了两倍的钱买药的份上好歹也送我个容器啊。
女店员抬头看了一眼挂着一脸软绵绵讨好笑脸的年轻人,终于忍俊不禁,弯腰拿了一袋纸杯拆了封,丢了一只给他:“这都是没开封的,年轻人不要一来就抱怨连天,嘴巴甜一点总没有错……”
“是是是,谢谢啊!我就知道大姐你是刀子嘴豆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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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公园的途中手机在兜里响个不停,沈彻摸出来看也没看按下接听,边快步赶回网球场边问对方有什么事。
“你现在很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