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净善有那么一点为难。
主要是旁边这小孩儿期待的目光太剧烈，让她不知道这件事要从那儿说起，才不会伤害到他。
“是不是不能去见妈妈了？”
声音都没了，刚才那期待的语气反而是有些低落。
“不是。”净善给他解释。
“云笙，你妈妈现在的工作，不太适合和你见面，这样，我们先找个地方等着，等你妈妈打电话来，我们再过去，可以吗？”
小团子低着头不回答，但神色是显而易见的落寞。
净善：“……”
她能怎么办？一个感情并不完整，甚至只能站在上帝的角度去看所谓父子母子情，而不能感同身受，所以这会儿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了。
“云笙？”
傅云笙依旧只是低着头，不回应。
司机显然也听出来不对劲，刻意放慢了速度。
“净善小姐。”
净善沉默了片刻，想到另外一个人，开口道，“你妈妈现在在忙，要不我们先去见你爸爸？”
傅云笙猛然抬起头，很显然对这个提议有想法。
但净善还是多问了一遍，“可以吗？”
小孩也同时问，“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去见你爸爸，他一定会很高兴。”
本来就失职，现在他儿子主动过去见他，他能不高兴吗？
净善觉得他应该是很高兴才对。
但她还是先给傅盛通了电话。
“喂，傅先生。”
“净善小姐，请问是你们店主回来了吗？”
净善：“……”这还真记得挺牢的。
不过似乎也没两天。
原本都可能没那么早，只是烛皊的出现，让他们不得不提前回来而已。
“今天晚上能够回来，但应该没时间招待你。”
“……那净善小姐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云笙想去见他母亲，但出了点变故，暂时去不成了，我想待他过来找你，不知道傅先生现在有时间吗？”
要不是从“谢焕瑾”那儿直到现在和他打电话的是一个根本没有感情的傀儡，他真要怀疑这个女人是在欲擒故纵了。
“当然可以，你们在哪儿？我让人去接你们。”
“不用，我们有司机接送，现在就在车上。”
“那净善小姐……”
“一来事问问你有没有时间，二来，傅先生觉得哪儿见面比较合适？”
傅盛：“……”
他觉得这些话里面有种莫名其妙的暧昧。
可是想到对面那个女人，是一个由木头做出来的傀儡，那点暧昧又消失了，变成另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傅盛甚至有时候会在心里面想，会不会这个女人就是五年前出现的人？而现在这一切，都是他们联合起来骗他的？
当然不是。
净善如果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大概会说，你会有那种感觉，纯属是因为你现在的命运，有一半是我促成的。
一人一傀儡之间，多多少少有一些因果，无伤大雅，就是有些奇怪。
大概是要谁欠了，什么时候还回去，那种感觉才会消失。
傅盛压下心里的怪异感，和那些想要问出去的问题，报上了一个地址，然后很快挂了电话。
净善完全没想到他能想那么多东西。
有了地址，她也不再啰嗦，直接让司机过去。
只是……
饶是五六年前净善就觉得那个男人有时候做事不太靠谱，她也万万没想到，这人会不靠谱的直接让她来公司。
傻了吗？
净善颇为无语的牵着孩子朝着大厅里面走。
然后不出意外的被前台给拦了下来。
“这位小姐，请问你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