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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产子,谢家秘密(1 / 2)

皇后本就睡不着,接下来就更睡不着。

.....

曾家的人回去,欢欢喜喜的,张家在他们隔壁,进来说了很多吉祥话,曾紫芳看着丫头们送上茶水点心,暂时不用照管,她拿着小香炉,取出最好的香,独自到后院敬香。

“愿三妹诞下儿子。”

曾紫芳并不想和谢世子有瓜葛,如果孩子是她生的,虽然她将招上门女婿,也处在尴尬的位置上。

不过曾宝莲生不出男孩的话,曾紫芳却不能拒绝,最好的就是曾宝莲自己生。

曾紫芳虔诚的祝福过,回去照看长辈们用茶用水。

.....

皇帝的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整个夏天也没有起色,他极可能过不去这个秋天。

他没有让任何外官进京,不过大家都等着。

中秋的前几天,曾宝莲发动,秦先生出于习惯算一卦,还是贵命,他痛苦的抱着脑袋,这是怎么了,家传的东西到他这里全丢了。

“先生,侯爷唤你。”

秦先生过去,镇西侯和颜悦色:“少夫人喜信儿动,你算一卦来看看。”

秦先生双膝跪下:“侯爷,这一卦贵不可当,比您和世子还要贵重,我肯定又算错了。”

镇西侯看着他微笑,暗道,不,你一直算得没错,你肯定又算对了。

他甚至来不及安慰秦先生,往产房走去。

女眷们目瞪口呆,这这,侯爷不合适在这里吧,家里地方很多,客人很多,您应该去陪客人。

容氏管家没法在这里,闻讯赶来:“侯爷,盼孙子不让人笑话,你守着产房会有人笑话,你要守着也可以,别堵着门。”

镇西侯怀里抱着谢雨霖,父女正在进行重复的对话。

“要什么?”

“侄子!”

父女就哈哈相对着乐。

谢运赶来,见到反而高兴,据稳婆看的,这一胎是儿子。

父子联手把容氏撵走,合着伙儿哄着谢雨霖要侄子,啼哭声传来时,把谢雨霖往地上一放,父子凑到门帘上看。

谢雨霖忽然就孤单,懵懂的看看父亲,又看看哥哥。她的奶娘忍着笑,哄着她玩别的。

“回侯爷,是个男孩。”

稳婆的声音先出来,镇西侯一阵畅快的大笑,谢运也觉得浑身舒畅。

襁褓送出来,父子抢着抱,镇西侯夺在手里,笑容满面温柔无比。

谢运还想看时,镇西侯还给刚赶来的容氏,让谢运和他离开。

父子进入书房,镇西侯吩咐道:“都不要进来。”谢运也感到气氛不同,静静的不说话。

书案的后面,是一个暗格,镇西侯取出一叠本子,又是一个首饰,先把首饰给谢运:“你看看。”

谢运拿在手上,见是一个精致的龙头簪,就看父亲,带龙的首饰别人家里不应该有。

“再看。”

簪子的后面有宫制的字样和日期,谢运念出来,推算下,这是至少两百年前的东西。

他疑惑的看看父亲,镇西侯对着他还是微笑,那笑容里仿佛在说,今天让你当个明白人,谢运凝重的打开另一份东西,那一叠本子,每一个都带着陈旧的颜色。

最上面的一份写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明辉手札。”

谢运站起来,微微躬身,用他的双手打开,谢明辉是他先祖中的一位,在谢家赫赫战功是赫赫有名的那位。

前面都是琐事,记录他的习武心得,忽然有一天口吻改变:“定亲徐家,圆我心愿,原来父母亲看出来久矣。”

接下来近半年,都是说他怎么喜欢,和偶尔见到未婚妻子。

再一页,字迹凌乱不堪,趣÷阁划仿佛刀剑刻在纸上。

“心缘进宫,遭此大辱,我谢家满门英烈,怎敢如此侮辱,心缘我的妻,我该怎么办.....我要杀了狗皇帝.....”

谢运震撼不已,下意识的再次看父亲,镇西侯微垂面容,神色上也有愤怒。

谢运往下再看。

“心缘自尽,幸好被救下来,我要娶她,我不娶她,她可怎么办?她对我说有孕,她说打掉孩子,可是我问过医生会丢性命,我不管,我要娶她,我不娶她,她可怎么办?”

整张纸上写着满满的“她可怎么办?”

谢运艰难的吐气,他大约猜出来下面来的发展,这一页翻的泰山般沉重。

“母子平安,对心缘是喜事,对我来说也应当是,这孩子是我名下的长子,看着心缘我应该喜爱他,这本是龙种,养在我家,竟然是孩子委屈了,我要养大这个孩子,将来为他争皇位吗?光想想就是解气的,说不定我会这么做,那么我需要更多的战功,更多的兵马。”

“心缘说纳妾,呵呵,我若要别人产子,何必娶她?丫头真傻!”

谢运翻动的急促起来,他一目十行又字字惊心,再看日期,已是十年以后。

“心缘有孕六胎,胎胎皆亡,今年内地有灾,过来难民中有一个算命神人,我让他算了算,他说家有贵子,难有手足。他算的倒准,龙儿倒是年年康健,无病无灾,而且越来越像我,谁养的孩子像谁,这话真有道理,这孩子理当是我亲生的,他就是我亲生的!”

谢运屏会儿气,先祖谢明辉的独子,确实名叫谢龙,自谢龙以下,谢家在镇西侯这一枝里皆是独子。

第二天。

“心缘又说纳妾,我倒想笑,家有贵子,难有手足,我这一枝是再无子嗣了,我并不愧对列祖列宗,堂兄弟们都有子嗣,这就是谢家的子嗣,我对他们都好,我守着爵位不放,因为我战功最高,他年龙儿若是登基,岂不需要兵马吗?”

又过几年。

“真是怪事,龙儿媳妇产子那天,狗皇帝去世,冷眼看皇弟皇子们争位,我说不出的痛快,指望我谢家出兵帮忙?我巴不得你们全死光了才好,我应该这个时候出兵助我儿登基吧,算了,君君臣臣,臣臣君君,老子下不了这个手,我把这事告诉龙儿,让他自己决定。呵呵,我儿,你父从小带上你打仗,可不只是疼爱你。”

谢明辉的写到这里就没有了。

谢运翻开下一本,名字为“谢龙手札”。

“我应该震惊吗?我应该痛哭吗?父亲今天告诉我,我不是他的孩子,他把手札给我看,我看到满眼血和泪,再看就是他和母亲的恩爱,再看就是他对我的疼爱,我父因我而没有亲生子嗣,我就是他的子嗣,争皇位?我巴不得现争位的那些全死了才好,这个皇位我不稀罕.....”

第二天。

“我纵然不稀罕,说不定我的儿子孙子辈稀罕,也罢,谢家子嗣不要再纳妾了,我对父亲说,父亲竟然也赞成,我们父子守着同一个秘密,我觉得痛快的很。

“今天三皇叔带兵进京,他本打算登基,却让百官阻拦,午门外面碰死两个,指责三皇叔不是元妻正统,他是丫头生的,呵呵,我这一枝才是正根正苗,我母出自书香大族,是我父亲的元妻......”

第二天。

“回头看昨天的,我父亲的元妻貌似与宫里挨不上,我管他呢,我母出自书香大族,我父是嫡子,我是嫡子,儿孙不纳妾,我子我孙皆是正统,儿孙们,若要风流外面去,可不许生孩子,生一个杀一个!不是我心狠,而是我心恨!我母受辱,还有我父。我父因我受辱,他只有我了!我谢家正统,在哪里都是正统!”

最后是谢龙晚年。

“这一生我没有起兵,不是时机不和,也不是胆气不够,我谢龙不稀罕那皇位!我谢龙要以谢明辉之子身份离开这个人世!告子孙们,京里应该知道这件事情,我出力杀敌为让子孙们地盘更多兵马更多,百官们请命我封郡王,京里不许,请命我为国公,京里不许,我看金殿上那位他是知道的,龙头簪皆有定数,我这里有一根,宫里就少一根,我母留宿宫中,当有记档。你们小心,小心,小心!”

谢运大口喘着气,瞪着父亲,,原来他们占据的爵位,是别人的。

镇西侯这个位置,是给谢家子孙的。

谢龙晚年曾想过交还谢家,可是他也要考虑到子孙会需要起兵,所以“暂不归还,当善待所有谢家子弟。”

他的后代子孙们都做到了,到如今的镇西侯这一代,也对谢家的子孙很好,上仗亲戚兵,下马是亲戚,泥窝圣女所以没攻进谢家的人心。

镇西侯不看他,手指点点还没有看完的本子:“从今天起,全都移交给你,你若要起兵,为父助你。”

“谁,稀罕!”

谢运差点没骂出来。

从他年幼的时候就知道遭到猜忌,以前认为谢家功高,现在明白了,只因为某年某月有个男子一时心动,造成谢家如今的局面,他和他的其它子孙不应该忏悔吗?

防范谢家凭什么!

“你,再看!”镇西侯道。

其余的本子有谢运这一房的家谱,还有东王、南王、北王府上的家谱。

东王的祖父是庶生子。

南王是过继来的,也是庶生子。

北王的曾祖父是妾生。

如谢龙所说:“我是正统,我子孙全是正统!”反正从他开始他的子孙,全是嫡妻独子。

谢龙也让人算过儿子和孙子的命,“家有贵子,难有手足!”生一个就别再指望。

至于谢龙的子孙们,谢运和镇西侯的长辈们,他们也纷纷留下手札,都是三个字“不稀罕”,然后就看着争位,怎么看怎么喜欢,不过他们一代一代防范皇帝。

谢运现在知道,他长这么大,不像别的侯爵世子早就朝拜过午门,他长到十六岁武艺齐全,往京里催粮草,再就往曾家定亲,父亲派出能干的周明跟随。

本来谢运还以为他足够的厉害,不用派出周明。

现在他知道父亲为什么催儿子,他想早早的把这一桩心事交付自己,这心事也确实一个人担着沉甸甸。

谢运唏嘘,他要这皇位吗?他要登基吗......他,算了吧,先祖谢龙说的对,你不要,怎么知道子孙们不要。

他起身一礼:“父亲,您要吗?您若要的话,我当为马前先锋。”

镇西侯摆手让他坐下:“不是我要,是你决定。”

“为什么是我?”谢运苦笑:“父亲您这几十年里没有决定好吗?”

镇西侯对着他好笑:“在我谢家的历史上,有好几回起兵的好时机。第一回是谢龙先祖出生,京里那位身亡。明辉先祖几回酝酿没有起兵,这时机也就过去。又有一回,也是先祖出生,京里那位归西,京中争位,你说我不够资格,我说你血脉不正。今天你的儿子出生,京里那里又缠绵病榻数年,我怕他是撑不过去了。”

所以,这个决定当由谢运来拿。

谢运抱着脑袋,他应该怎么想,他应该怎么做.....

外面传来谢雨霖的声音:“父亲,请出来。”

镇西侯也想换换心情,这书房里太沉重了,虽然儿子得以分担心事,让他舒畅不少,不过还是郁闷。

打开房门出去,见到谢雨霖拖着她的大玩具,后面跟着想笑不敢笑的奶娘,抱着今天过百天的大姐儿。

“父亲,为什么侄子的东西比雨霖多,比大姐儿还要多。”

“什么?”镇西侯愣一下才明白。

奶娘笑着回:“二姑娘的意思,庆贺孙少爷诞生的东西,比她多,也比小姑娘多。”

“嗯,就是这样。”

谢雨霖重重点头:“雨霖看侄子很不顺眼呢。”

镇西侯忍俊不禁,抱起女儿在手上:“因为他是你侄子,所以比你多。”

“可是,雨霖很不高兴,大姐儿也不高兴。”谢雨霖噘着小嘴。

谢运走出来也是笑:“大姐儿会说话吗?”

谢雨霖对着哥哥,嘴儿噘得更高:“我听懂了。”

大姐儿呼呼的睡得很香。

谢运大乐:“是大姐儿闹你听的懂,还是她哭,你听的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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