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完全是一场赤裸裸的屠杀。
风清水深吸了几口气。
脸上的阴云依旧密布，但是气息却稳定了下来。
眼睛里怒火熊熊，闪着杀戮的寒芒，令人心惊胆战。
一回身。
面对墨凝香抱拳拱手。
“族长！边境现在急需老夫，还请族长允许老夫亲临边境，指挥作战！”
风清水紧绷着身体。
眼神、口气都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气魄。
花白的头发和长须，产生一种悲壮。
令人无限悲凉。
墨凝香的心颤动了一下，像是被撞击了一下，沉闷得无法呼吸。
“风老……”
她想说些什么，却被风清水断然打断。
“还请族长允许！”
其实。
墨凝香也知道。
边境需要风老，玄族也需要风老。
但。
风老这把年纪，倘若还亲临战场，恐怕会有不测。
墨凝香在考虑的就是这一点。
她不能再失去风清水，不能让玄族再失去一员大将。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犹豫。
“风老，我觉得……”
“为玄族而死，我心甘情愿！保护玄族、保护族长本就是我风清水的职责。如果这个时候我不站出来的话，我风清水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风清水眼角狠狠地抽搐着，义正辞严，言笑不苟。
眼睛里始终冒着杀气。
见墨凝香不说话，他长叹一声，声音骤然降低。
“凝香。”
这一次，他没有喊族长。
眼神中的杀气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如父亲般慈祥柔和的眼神。
“我已经对不起你的父亲，不想再对不起你，对不起玄族。请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弥补心中的惭愧。这一次，我必须要去，无论怎样都要去。”
墨凝香的心中五味杂陈，表情更是纠结和复杂。
她看着风清水一本正经的模样。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寂静。
永夜一般的寂静。
无助、无奈、纠结、难受的情绪在墨凝香的心里交织着。
风清水此番一去，不知还回不回得来。
良久。
她终于艰难地点了点头，脸上血色尽失。
风清水眼睛顿时一亮，表情相当的兴奋。
“多谢族长！”
他双手抱拳，转身就要离开。
“风老！”
墨凝香却突然叫住了对方。
风清水疑惑地回过头，不知道墨凝香还有什么事情没有交代。
“风老，父亲的死不是您的错，我也从来没有责怪过您。我知道您对我父亲的忠心，所以……刚才那句对不起还请您收回。我没有办法代替我父亲接受。”
风清水一怔。
没想到墨凝香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
他喉咙顿时哽咽，情不自禁地老泪纵横。
下颚微微颤抖着。
“风老，平安回来。”
墨凝香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凝视着风清水，淡淡地说道。
风清水双手再次抱拳，低下头，将拳头靠在额头上。
虽然他不想让旁人察觉。
但是所有人都能看到。
他的身子在颤抖。
下一秒。
风清水一个字都没有说，重重地点了点头之后，转身大步流星而去。
背影决绝而悲壮。
林凡始终和墨凝香站在一起，他能够感觉到墨凝香此时的无助和迷茫。
他伸出手，轻轻地将其拥入怀中。
虽然也没有说话。
但是墨凝香能够感受到林凡传达出来的感情，也将头轻轻地靠在了林凡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