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师成对童贯如何并不放在心上,去了童贯,宫中便少一个和他争宠的,他也乐见其成,只是他却皱眉说道:“将明,这伐辽毕竟乃是你当初首倡,如今落得这般结果,对你也脸上无光,不免有御史会弹劾于你。不可不防啊!”
王黼却是胸有成竹,说道:“恩府有所不知,这透信于我的人,乃是前线军中之人,曾说拿下涿易二洲、创立万胜军之人,倒是一片赤诚之心,只求百姓安居乐业,又说此人非是番人,手下兵士尽皆汉儿,只需朝廷招安,便可归顺于朝廷。燕京归顺朝廷,这伐辽之事不就大功告成了吗?”
“可前些天燕京城中那番人太后萧德妃也曾上书,说要纳土称蕃,官家可是没有准许。岂会再招安万胜军?”梁师成担心地问道。
“宣旨使团已然派出,太庙也已告祭,到时官家发现燕京并未攻下,急切之间,我再派人招安纳降,燕京称蕃也好,归附也好,官家正求之不得,岂有不准的?”王黼胸有成竹地说道。
“既然将明心中已有对策,我便放心了。只是不知你欲如何安排北赴燕京人选?”梁师成终究还是关心这些,派去的人结局如何他不关心,他只关心留下的空缺。
“既然此去前途未卜,不如将几个常常惹事的送过去,也省的得心烦。”王黼说道,“尚书左丞王安中判燕山府,资政殿学士詹度为燕山府安抚使,其余人等便不须急着一同去了。恩府先生可有人选?”
“去燕京就不必了,只看尚书左丞吧。”梁师成先给王黼打了个招呼,即便尚书左丞不成,那递补之人空缺,总归是他的。
“好说,好说!”王黼现在心思并不看重这次的官员变动上。
“如此我就告辞了。”梁师成起身,王黼也忙站起来,恭送梁师成从东面院墙的一处角门过去了。王黼和梁师成宅第东西相邻,后来王黼索性在两家之间的院墙上开了一处角门,方便二人之间来往。关键是,梁师成是太监,自己府中尽都是年轻美妾,王黼不怕梁师成和自己府中年方少艾的美妾有何不轨之举,反倒是方便自己去梁师成家中——太监家中也是畜养着各色歌姬的。
“王九儿!”王黼送走了梁师成,大声叫道。
随即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走了进来,身子粗大,脑袋却小,畏畏缩缩地站着,一双眼睛只是四处斜看。这王九儿本是跟随他的远族,在族中排行第八,按例当称王八的,可是连王黼都觉得喊着别扭,就给他改了名字,惯常称呼他王九儿,有些机密事,都是让这王九儿去办。
“王九儿,你将马行街那处新租的宅子,找人装饰一新,另外派去两个可靠嘴严的住在那里,明日办好,我自有用处。”王黼嘱咐道。
“是,大人,小的这就找人去办。”王九儿答应一声下去了。
王黼在琢磨着,先领着赵佶去哪一家歌馆,官家第一次出来玩,须得离马行街最近的,这样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