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名将带兵,必定是视兵如子,不肯随便让士兵浪费一点力气和生命,这样下面的人才会为你卖命。可是你看现在的宋兵将帅,竟然让劳累之极的士兵后退六十里扎营,这般反复、随意,士兵岂会为你卖命?白日里你也看到了,只是几声号角,就能让这宋兵主帅召回骑军,可见此人昏庸无能。这样的冤大头不败,难道要你我去败?”耶律大石一口气解释了一大堆,萧干这才信服,这个耶律大石洞察入微,确实不是他萧干能比的。
“某愿为林牙驱使,杀败南人!”萧干诚挚地说道。
“不敢,只请萧枢密先派远拦子打探南人动向,等有了机会,便是萧枢密杀退南人的时候。攻城守城是南人所长,袭杀野战乃是我等所长!”耶律大石眼神中透射着极为自信的目光。
正如耶律大石所说,攻城守城是南人所长,安安稳稳睡了一夜后,全体宋军便开始重新修整昨天半夜草草搭就的营帐和围寨。
守着卢沟河,这些善守城的宋兵将营寨修建的固若金汤,营寨东、南、西三面都挖了壕沟,北面紧邻卢沟河,根本不用挖壕沟。连一向以安身立命为上的焦统制巡查过营寨后,都大为赞赏,说虽不是城池,可也不比城池防守差,要攻可以随时北进,攻打燕京;要守,更是可以守的牢稳;要撤,更能拍屁股走人——守着这样的营寨,不赢都难。
只是人是有惰性的,一旦安稳下来,再想去攻打燕京城,就要下狠心才行了。别说下面的士兵,连刘延庆自己这几日都有些不想动弹了。
白日里出营溜溜马,回来喝上几杯,夜里守着河,吹来的凉风让人一觉睡到天明,上下将士这几天因为能歇上些时候,见到他都是满脸笑意。甚至连番人都知情识趣地不来骚扰,最多就是远远地有几个远拦子向这里观望,看上一阵子就又回燕京城了。
一见上头如此悠闲,下面的人自然也不能不凑趣,钓鱼的钓鱼,打猎的打猎,纷纷拿给刘大将军尝鲜。人人都觉得这般日子倒比窝在雄州城里的日子舒坦。
可是没多久,舒坦的日子就到头了。
不是番兵来袭扰了,而是后勤官找到刘都统,说全军粮草不足十日所需了。
“蠢货!”刘延庆骂道,十日所需已经是大军在外极少的供应了。从雄州到这里,纵容一路上没有番兵游骑骚扰,运过来也需要七八天的时间,要知道,粮草可不比活人,只能用车一点点拉过来。
“着王渊亲自回雄州押运粮草,即刻启程!”刘延庆说道,“带上三千骑军,五日内将粮草押运过来。”
王渊接到刘延庆的军令,带上三千骑兵,沿着来时道路向雄州而去。
在宋军营寨南面不远处的林中,两名辽人骑兵不紧不慢地跟着,跟出了十多里路,其中一个辽人骑兵这才返身往北面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