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瓢泼大雨将昊川整座城市笼罩在了其中。
省人民医院大门口，薛云飞站在房檐下，目光不停的在那些出租车身上转动。
他在等，等宁小川的到来。
人来人往，车来车去。
被雨幕笼罩的城市，被阴霾笼罩的人心。
薛云飞很难过，难过的想哭。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突兀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浑身是雨，身上披着一张床单，红着眼睛，死死的盯住了薛云飞。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平远赶来的宁小川。
因为衣服之类的全部损毁的缘故，来到附近后他随意拉了一张床单披在身上。
薛云飞一句话也没有说，直接转身就走。
宁小川默默的跟上。
地下五层，是医院的停尸间。
此时，薛云飞跟宁小川就站在停尸间的门口。
“她们在哪里？”宁小川出声。
他没有哭，没有大吼大叫，冷静得可怕。
薛云飞默默向前，带着他来到了一个停尸间。
宁小川上前，走向了其中一张移动床。
那移动床的床头卡上，清晰的写着他母亲的名字。
他轻轻拉开白布。
床上，叶凝静静的躺着，穿着整洁的衣衫，脖子处，还能清晰的看到伤口。
宁小川轻轻将对方的手拿了起来，朝自己的脸上抚摸而去。
冰凉的触感，清晰的印在了宁小川的脸颊上。
这一刻的他，胸口发堵，眼眶一热，大滴大滴的泪珠滚动而下。
他蠕动着嘴唇，看着自己的妈妈，看着这个一手将自己养大的女子，心下，如同刀子般狠狠的在扎着他的心脏，一下一下的，痛，痛到无法呼吸。
“妈……”他轻轻的喊了一声，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妈，对不起，对不起，我……儿子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
“妈……”
他埋头痛哭，眼泪划过了脸庞，仿佛溪流一般涌向胸口，再从胸口慢慢滑落。
薛云飞站在不远处，忍不住别过头去，捂住了鼻子，眼泪也是不要命的涌出。
那是宁小川最在乎的两个人啊！
是她，一手将宁小川拉扯大。
是她，用她小小的身躯，扛起了整个家庭的负担。
他还清晰的记得，宁小川在高中时曾经说过，他这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让他妈妈过上好日子。
而如今，叶凝走了。
他还没有来得及，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尽尽孝道。
停尸间内，不知道过了多久，宁小川才缓缓站了起来，然后，揭开白布，看了自己的妹妹一眼。
“哥，我想吃雪糕！”
“行，哥给你买。”
“哥，妈妈说让你回家她给你下面条吃。”
“哥……”
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宁小川的脑海中不由闪过了跟小丫头生活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他忽然间笑了，笑得鼻涕横流。
“小月，小月……”